(二十七)惊魂一道道闪电,彷佛一道道皮鞭抽打着天际,一声声雷鸣,彷佛云层痛苦的呐喊。
大山在闪电中变得狰狞恐怖,翠绿的竹子在雷鸣中彷佛变成了魔咒。
我大吼道:“关闭手机,原地不动!”
所有的客人全部关闭手机,停在了原地。
一位中年客户立刻响应,也爆发出惊雷般的吼声:“关闭手机,原地不动!”
近万名游客响应着我们的话,一同大吼:“关闭手机,原地不动!”
你如果没有听到过万人齐吼,你绝对想不到它的阵势是多么的强大,强大的甚至掩盖了天上的雷鸣。
又一道闪电,惊雷随后而至。
近万名游客静静的站在山间的小路上,不敢进也不能退。
突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叫:“我要出去,我要出去!”
大家一愣,全部看着他,原来是一个上山的小伙子,大概二十岁出头,消瘦的身体,白皙的脸庞,他大叫着手舞足蹈,正欲从人群中冲出去,冲向旁边的陡坡。
站在他旁边的田佳一把拉住他,用力挥掌,啪的一声,打在了他的后背上,大叫道:“你冷静点,不要动!”
小伙子似乎被打醒了,愣怔了5秒钟后道:“谢谢你谢谢你。”
田佳放开她的手,道:“保持冷静,原地待命。”
田佳说完这句话,小伙子旁边的人纷纷劝慰他说:“保持冷静,原地待命。”
闪电亮起,我又看了田佳一眼,她今天穿了一件黄色的长袖衫,七分牛仔裤,白色旅游鞋。马尾辫高高梳起。
我看着田佳美丽的脸庞,绝好的身材,不禁对田佳非常佩服。
半个多小时后,闪电雷鸣似乎慢慢减弱了,没有下雨,一滴雨都没有下。
我又大喊道:“保持队形,慢慢前行,注意头顶,小心脚下!”
黑暗,又是无尽的黑暗。上山下山的人前行的很慢,但是秩序保持的很好。没有人说话,只有天空中偶尔响起轰隆隆的雷鸣。
我忽然发现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。黏黏的贴在身上,非常难受。
田佳的衣服是不是也被汗水湿透?
我忽然发现我突然关心起田佳来。在这个时候关心田佳并不合适。
(二十八)路灯
突听一人哎呦一声,接着蹲了下去。我迅速挤过去,发现一个大约四十岁的胖胖的中年人,脸上因痛苦而扭曲。
我问他:“您怎么了?”
中年人回答:“扭了脚。”
我又问:“您一个人?”
中年人道:“我一个人。”
站在中年人前后的都是女士。而且年纪都不小了。
我搀扶起中年人,让他前后的女士和其他的男人换了位置,对其中的一个男士道:“请您来搀扶下他好不好?”
这个男士人高马大,说话声如洪钟:“小唐,我认识你。你去照顾其他人,我来扶他。我们是一个团队,应该互助。
我的眼睛湿润了。道了声谢,又挤到了队伍的中间。
山间小路只走了三分之一,还有三分之二的路需要走。此时已经是二十点半了。
闪电似乎已停止,雷鸣似乎也已停止。队伍行进的速度有了一丝变化。
因为小路似乎宽了一些。
突听前面的人喊了起来:“有路灯了,有路灯了。解放军来了。解放军来了。”
灯光,前面果然有灯光。峨眉山市的驻军在山间小路上架起了路灯。灯光微弱,但足以照亮前行的路。
灯光,多少可爱的灯光,有光就有希望。
微弱的灯光点亮了人们的希望,也点燃了人们的情绪,所有人都高兴的叫了起来。所有的悲伤、沮丧、愤怒、疲劳、恐惧随着灯光的亮起,一扫而光了。
田佳的声音这时响了起来:“注意头上,小心脚下,我们一定要安全下山!”
我立刻响应田佳:“注意头上,小心脚下,现在虽然有了灯光,但是大家仍要注意安全,保持队形,遵守秩序,安全下山。”
解放军战士们站在小路的边沿,伸开双臂,手拉着手,用身体搭建起了一道人墙,保护着上山下山游客的安全。
我大喊道:“感谢解放军,大家注意安全!”
一位解放军战士对我说:“同志,请你站到队伍里面去,注意安全。”
我道:“谢谢你,首先要保证我的客人的安全。”
客户们听到我的话,纷纷说:“小唐,你注意安全,今天你辛苦了。”
我道:“你们最辛苦。”
在解放局战士的有力保障下,我们的客户全部安全下山,除一个人扭了脚外,无一人受伤。
(二十九)抵达
山脚下停了很多车,峨眉山市政府临时紧急调集了大批公交车、旅游车接送下山的游客前往酒店。
当我们抵达酒店时,已经十一点十分了。
招呼着所有的客户吃了晚饭,领了房卡后,除了一件豪华套房,居然没有了房间。我、岳婷、田佳都软软的坐在了酒店大厅的沙发上。一动也不想动。
岳婷的脸色苍白,嘴唇都已经咬出了血。看得出来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。
田佳除了嘴唇有些干裂,脸色居然红红的。
我道:“我给文总打个电话。”
电话只响了一声,文总就接了:“唐吉东,现在是什么情况。”
我道:“所有客户除了一人扭伤了脚,已经全部安全下山抵达酒店。我们三人一切都好。”
文总道:“你们立了大功了,辛苦了,都是好样的。”
我道:“文总,你最辛苦,一直担心着我们。其实这次立了大功的是岳婷和田佳。”
文总道:“你们有房间吗?”
我道:“除了一件豪华套房,就没有房间了。”
文总道:“就住这间房,回来报销。有事及时联系,现在早点休息。”
我道:“好。谢谢文总。”
帮岳婷田佳把行李拎到套房后,我再也不想动了。
绿竹大酒店的豪华套房宽敞明亮,,我还是第一次住如此宽大豪华的酒店房间。
岳婷田佳睡里间,我睡外面的沙发上。
当岳婷田佳洗了澡出来时,我已经睡着了。
田佳叫醒了我,我睁开眼,就看到田佳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在我的面前。
田佳穿了一件浅色睡衣,红色的拖鞋。
头发还没有干透,湿湿的披在肩上。
她的脸白里透红,眼睛亮如秋光下清澈的湖水。挺直的鼻梁下,鲜艳潮湿性感的唇边,带着一丝笑意。
我呆住了。
田佳嫣然一笑道:“你去洗个澡,睡的时候盖好被子。”
我咽了口唾液,道:“好的,你也早点睡。岳婷呢?”
田佳嘟了嘟嘴道:“早就睡着了,你很关心她呀?”
我站起来嘿嘿一笑道:“同事间的关心是必须的。”
田佳没有说话,她忽然张开双臂,抱住了我,闭上双眼的同时,双唇紧紧的贴住我的嘴唇。
我也紧紧抱住了她,全身犹如火焰般燃烧,一只手正要有动作的时候,田佳忽然一把推开了我,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,我痛得捂住肚子,蹲了下去。
田佳莞尔一笑道:“去洗澡吧,早点睡。明天还有任务。”说完转身离开,锁上了里间的房门。
我冲进卫生间,开起冷水,冲了整整20分钟,才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这个田佳,到底是什么意思?
面对这样一个女孩子,你要是我,你怎么办?
夜很静,屋里很黑,当我躺在沙发上,被黑暗笼罩后,居然睡不着。
在极度的疲惫与极度的压力忽然得到释放后,人是不是会变得特别的清醒。
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老固,郑大葱问我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
钓鱼的真谛是什么?
许校长口中的那位香港的名人是谁?
文总为什么忽然给我说起钓鱼的事情?
难道老固和文总也认识?
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不断的翻滚,就好像咬到猎物翻滚的鳄鱼。
然后我就忽然睡着了。
(三十)相同
晨。秋高气爽。万里无云。
天空蔚蓝如洗,蓝的令人心醉。
经过昨夜惊险的洗礼,岳婷、田佳彷佛忽然成熟了很多,举手投足之间彷佛都带着成熟女性的韵味与美丽。
客户的兴致没有并减退,反而更加高涨了。
当我们回到重庆机场的时候,很多人激动的与我们握手告别,我的眼睛湿湿的,短短三天的旅程,彷佛让我们之间了有了某种奇特的情感。
送走了客户,岳婷说,累死了,我回家了。周一见。
田佳问我:“唐吉东,你去哪?”
我脸上一红,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,喃喃道:“沙坪坝。有几个朋友约起喝酒。”
田佳一笑,她的笑容彷佛吹开云层的轻风,道:“你喜欢喝酒?”
看到她的笑容,我彷佛镇静了些,道:“喝酒不是爱好。怎么能用喜欢和不喜欢来形容?”
田佳道:“既然喝酒不是爱好,那你有什么爱好?”
我毫不犹豫的道:“钓鱼!”
田佳眨了眨眼,神秘的一笑道:“看不出来你能喜欢钓鱼?”
我瞪大了眼睛道:“我就不能喜欢钓鱼?”
田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而是说了一句让我被惊呆了的话。
田佳道:“既然你喜欢钓鱼,你知道钓鱼的真谛是什么吗?”
“你知道钓鱼的真谛是什么吗?”
这句话彷佛比峨眉山五显岗的山间小路上的惊雷更让我震惊。
为什么田佳也要问这个问题?
之前郑大葱问我相同问题的时候,我压根就没有在意,可当我听到田佳又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,我不能不重视了。
这个问题原本是老固问郑大葱的,连齐晨都问过郑大葱,怎么田佳也来问这个问题?田佳认识老固和齐晨?或者田佳认识郑大葱?
还是文总问的田佳,田佳又转过来问我?
难道文总认识老固?
世界真的如此的小?
我道:“钓鱼的真谛是什么?你怎么也问这个问题?”
田佳笑了笑,并没有回答我。
田佳的眼睛眨了眨,道:“我也回沙坪坝,咱们一起吧。”
我点点头,脑子里忽然充满了各种各样粉红色的幻想,
脸上又一红,道:“一起一起。要不一会一起喝酒?”
田佳笑嘻嘻的看着我,不再说话了。既没有拒绝,也没有同意。
车开的平稳而快,我也不再说话,田佳闭上眼,似乎睡着了。长长的睫毛,微微的上翘。
我伸出手,去拉田佳的手,可田佳却轻轻的挣脱,转了个身,又睡了。
我的心一紧,收回了手。睁大了眼睛,看着车窗外渐渐模糊的都市。
到达沙坪坝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华灯初上,霓虹绚丽。
都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。
各种各样的美女,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,在人群中飘然而过,留下一片芬芳。
当我正准备邀请田佳一起的时候,电话忽然响了,我接通后,手机里传来郑大葱雄厚的声音:“唐吉猪,到哪了?马上到水幕兰亭来。”
我转过头,对田佳道:“他们在水幕兰亭。你一起吧。”
田佳笑了笑道:“你去吧,我回去了。”
我的心一跳,道:“吃点东西再回去,反正咱们都没有吃晚饭。“
田佳道:“钓鱼的真谛是什么?这是个问题,你想想再告诉我。再见。”
说完,上了一辆出租车,绝尘而去。
我所有粉红色的幻想忽然全部消失,就好像黑暗中忽然消失的阳光。
(三十一)相约
水幕兰亭是一处很有创意的小型酒家。
通往每一个包房的路都是透明的亚克力玻璃制成,路下如生态池塘,鱼儿游动,水草漂浮。
每个包房的墙壁都用仿制水幕相隔,水声不大,刚好可以隔音。坐在包房里面,感觉清新凉爽。
郑大葱订的包房并不大,但坐满了人。
郑大葱、韩度、江川、阿广、富功,还有一个黑黑的中年男人,看上去五大三粗,异常彪悍,这个人我不认识。
我进包房的时候,郑大葱说了句:“开席。”
我道:“都到了,开喝。”
啤酒是十瓶十瓶的开,一杯杯的喝下去,也很快,很快就喝了两件。
我道:“大葱,这位是?你也不介绍下?”
郑大葱道:“这位是江宏,我的同事,对我很关照。”
我站起来道:“您就是江哥啊,今天来晚了,我先敬您三杯。”
江宏笑了笑,声如洪钟,道:“兄弟,屁股一抬,喝了重来。坐下喝。”
我和江宏碰了三大杯,喝下去的时候,脑袋虽然晕晕的,但是人却兴奋了。
江宏道:“重庆靠两江,喝酒当喝汤。兄弟,你酒量好的很。”
江川道:“江哥,东哥喝啤酒真还不行,但是喝白酒特厉害?“
韩度道:“对,江哥,东哥喝白酒特厉害,基本上是半斤酒,簌簌口,一斤酒,不出丑,一斤半酒,墙走他不走。”
大家哈哈大笑,我道:“哪能喝那么多。只有一种情况可能喝上一斤无事。”
江宏道:“哪种情况?”
我道:“在水边野炊,吃钓起的**鱼下酒,能喝一斤多。”
江宏很好奇的道:“你喜欢吃鱼?”
我道:“特别喜欢。”
江宏又问:“钓鱼呢?”
我道:“我是最喜欢钓鱼的了。”
富功道:“唐吉东这小子,大学的时候就和一个同学去钓过鱼。钓的鱼太多,他就喊我们去吃鱼。那两天吃鱼吃得我看到鱼都想翻白眼。”
大家都笑了。
江宏道:“下周末咱们相约着一起钓鱼,大唐你有没有空?”
郑大葱道:“大唐,一起去钓吧,我也要去。”
我毫不迟疑的道:“没问题。”
我想了想道:“江哥也喜欢钓鱼?要钓几天?去哪钓?”
江宏神秘的一笑,道:“我当然喜欢。如果可以,周五晚上咱们就出发,至于去哪钓,下周四再说。现在喝酒!”
我问郑大葱:“你有钓鱼的装备吗?”
郑大葱道:“钓鱼的装备你不用管,我们公司有。到时候借你一套用用。”
我更加兴奋了,虽然喜欢钓鱼,但是对于才上班的我来说,一套钓鱼的装备买起来,还是有些吃力的。能用郑大葱公司的整套装备,当然让我非常兴奋。
又开了一件啤酒。
大家似乎舌头都已经大了,但是却更兴奋。
江川喝酒就上脸,现在他的脸绝对比猴子的屁股还要红。
江川道:“东哥,你来之前,江哥就约我们去钓鱼。我们都去不了,你去吧,反正你喜欢钓鱼。
我道:“对了,石头呢?”
江川道:“谁知道这个狗日的整天在干什么,找不到人!”
我道:“江哥,到时候定了让郑大葱给我电话,不见不散。”
江宏是鼎峰地产的老员工了,和他一起钓鱼,我是想顺便问问他,老固说的钓鱼的真谛是什么,老固和田佳是不是认识?或者老固和文总是不是认识?
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,就好像萦绕在钓鱼人身边的蚊子般挥之不去!
当然,我问询后知道了钓鱼的真谛,也是为了回答田佳的问题,进一步的了解田佳。
今天是周日,下周五我们就可以一起相约出钓了。
钓鱼的真谛是什么?
为什么老固和田佳会问同样的问题?
老固和田佳是不是认识?
老固和文总是不是认识?
这些问题我并没有在酒桌子上问江宏,因为距离下周五还有5天,5天后,也许问题就揭晓了。
(未完、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