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枯了，鱼还会有吗？记童年抓鱼、钓鱼、偷鱼、洗澡.

小时候在农村，不上学的时候抓鱼算是最喜欢的一种娱乐活动了。那时候雨水也充沛，即时是在北方的农村，夏季多雨，田边地头，宅基地旁边都能有积水。一场雨过后到处都是水汪汪的一片，也不知哪里生出了很多的鱼。苍耳丛被水漫过的环境收获最好，扔上几个自己用纱窗布做的篓子，放上几块干的发霉的馒头，隔十几分钟就把纱篓提起来，里面噼里啪啦的一堆小白鱼，稍微大一点的叫麦穗儿，多数都是比麦穗小的。白的有点晶莹，非常漂亮。晚上妈妈给用面一裹，过过油，然后一锅焖酥鱼，非常可口。那时候的菜品，一年也开不了几次荤，捕鱼--算是夏季农村人改善生活的一种手段。所以妈妈并不太反对我抓鱼....... 农村的河里也是我们的资源库，说是河，其实就是毛泽东时代，人工开挖的一条大水渠。春天水渠里的冰刚刚开化，河里就出现了一根根乌黑的螺纹水管，柴油机突突的喷着黑烟。水就从黑色的管子里喷涌而出，这是小麦的第一场水。当茅草长出像竹笋一样形状花苞的时候，太阳暖暖的。周末的午后，小伙伴们已经按捺不住寂寞，踏着一地的草包，我们朝河边进发。茅草的花苞我们这里叫草包，饿了的时候拔下来，剥去绿衣，里面黄嫩嫩的一团。嚼在嘴里有点甜丝丝的。到了河边，众人已经惊呆，前些日子我们还在上面滑冰，足有半槽水。此刻水已经落到了沟底，绿色的水草裸露着，已经被晒的变了颜色。沟中间位置的水流也就膝盖深，水缓缓的由南向北流淌着。偶然有巴掌大的鲫鱼越出水面，一群小伙伴已经疯狂了。纷纷脱裤子，解腰带。初春的农家娃娃，衣服并没有什么初春的概念，还是冬天的薄棉衣，棉裤。就一个个把下半身都脱了，上身还留个秋衣。然后袖子已经卷到了胳肢窝。就这样下了河，虽然天气暖洋洋的足有20度以上，但水下却是另外一个季节，水温有点刺骨。但鱼的诱惑已经让这群小子疯狂了。鲫鱼冬天的时候，都是几条鱼糗在一个泥窝里，我们徒手下去摸索那一个个的泥窝，手又小，在冰冷的水里也冻的有点麻木，一个窝里好多条鱼，总是要溜掉大部分，能抓住两三条也是成功了。有弟弟的伙伴都是有帮手的，一般都是大喊弟弟的名字，然后把鱼远远的扔上了岸，弟弟在岸上捡鱼，放到他们岸边的一个小水洼里。没弟弟妹妹，就意味着没帮手了。那么只有靠嘴了，恩。嘴里叼着一个塑料袋子，抓上的鱼直接自己放到所料袋，然后再叼上。那时候的小鬼也很精灵，都知道哪种塑料袋结实，鱼也个体都不大，基本每出现过炸护的悲剧。不过，嘴里叼袋子的同志们，大部分是从里黑到了外，脸上的污泥自然是不用多说，就连牙齿都黑的。实在觉得腥了，吸一口河水漱漱口，然后又叼上了袋子。不多时，有的人已经摸了不少，也有的少一些，远达不到够一家人开荤的水平。但手已经没了知觉，脚下也时不时的抽筋。是时候该修整一下了。岸边捡一捆玉米秸，点燃，拿树枝穿上几条个体大的鲫鱼在火上烤。虽然冻的都快木了，但我们都不敢把脚和手近距离的去烤火，有一些传言说，冷水里出来直接烤火，有一种火回心的说法，会死人。我们都很谨慎，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人因火回心而死。不多时，手也暖了过来，脚也舒服了很多，吃上几口乌漆麻黑，又没什么滋味的烤鱼，倒也惬意。有鱼少的小伙伴一脸惆怅，这满身泥垢的还没逮到鱼，就这样回家难免一顿胖揍啊。人吗，自然有各式各样。有的自己抓够了，屁股扭扭的回家去了，不仅仅回自己家邀功，还会到别人家告状。你家XX抓不到鱼，还把裤子弄湿了云云。他是走了，但也有义薄云天行的，为了兄弟回家不挨揍，宁可再下河走一遭。就这样，几个人又下河一趟，抓的多的开始自愿的帮少的抓鱼，直到所有人都满载而归。 终于，又等到了周末。天公作美，天气响晴。这次人马更壮大，因为上周的收获颇丰，一堆人在学校里牛皮都快吹破了。什么他抓了个脚底板那么大的鲫鱼，谁跑了一条多大多大的鲤鱼。把小伙伴们一个个撩拨的整整一周都无心学习，只待周末上河里抓个痛快。到了沟里，水又下去了不少，只剩下沟中间一条潺潺细流，因为沟底并不是一样平的。走出去一段又见到一片水面。这时候的水，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凉的让人抽筋了，但鱼也不如之前好抓了，依稀能看到一条条的鲫鱼，在水底哧溜溜的游走，想抓住他却不容易了。那片宽阔的水面上，一根根竹竿立在水里，竹竿上裹着翠绿的纱网，北方叫这种网密封子，南方叫迷魂阵。鱼碰到网后过不去，就沿着网游走，最终由一个路能过去，过的去的那条路就是一环套一环的网兜，进的去，出不来。这种网最擅长抓小鱼崽了。网兜大概有几米长，最后的那一节有个活扣，解开扣就能把成堆的小鱼倒出来。眼看手抓鱼是难有收获了，一帮人按捺不住好奇心，一边佯装摸鱼，一边靠近那片迷魂阵。确定并没有大人看网，有胆子大点的伙伴已经飞速靠近龙门阵网兜的最后一节。最后一节往往是用绳子系在一个独立的竹竿上，下网人方便找寻，对于我们偷鱼的来说也是方便，慌慌张张的把绳扣解开，摸到网兜。好家伙，里面真是不少啊。难以形容，因为小孩子只凭双手，是很难比拟哪种高科技的渔网的。赶紧解开网兜，往自己的塑料袋里倒鱼。胆子略大一些的也匆忙围了过去，大把大把的往自己的塑料袋里抓鱼。胆子小的只在岸边，直勾勾的瞅着，确实不敢去偷。是怕被下网人打，还是怕回家被大人打，都有吧。每个人的家教是不一样严格，每个人的性格也不一样。抓着抓着嗷嗷叫上了。水里的人拼命的往岸上跑，一脸的恐惧。即使恐惧也不忘死死攥着手里装鱼的塑料兜。岸边胆小巴望的人也不明就里以为下网的人来了呢，哇哇的叫起来，也赶紧的撒丫子跑上了，一伙人一口气跑出去老远，都跑到喘不过气，才逐渐停歇下。一边呼哧呼哧喘气，抹一把头上的汗。憋的通红的脸：哎呀妈呀，吓死我了，里面那么粗一条大长虫，被他咬上必死无疑啊。另一个偷鱼的也补充到，是啊，是啊。太粗了。肯定是有毒的。直到今天，他们也说不清那是条什么长虫，活的还是死的。也或者是下网人放里面的死长虫。小孩子对体型大一些的长虫是非常恐惧的，也有孩子被吓坏过。如果是下网人故意放里面的，那么他的恶作剧也惩罚了他自己，孩子本来是想偷完鱼给网兜扎好口，恢复原貌的。结果长虫的出现，直接吓尿 飞奔逃命，哪还有胆子给网兜扎好口。下网人颗粒不收了。 轰隆隆一阵雷雨袭来，麦收的季节农民最害怕这种天。从麦子泛黄开始，一旦连绵阴雨，没收割的麦子在穗上就发了芽。即使辛辛苦苦的收割完，好不容易从场里打下来，收到了家里。但这并不能意味着丰收。收到了袋子里的麦子水分含量还大，需要几个响晴的天暴晒一下。才好进仓库，若是连上十天阴雨，那么麦子就长毛，发霉，甚至发芽。做农民不易啊。但小孩子是不会有那么多忧愁的，雷阵雨来的很急，地里，场里都积了水，尤其是池塘边冲出了一个个大浪窝，雨水顺着浪窝流进池塘，池塘里春天孵出的鲫鱼刚刚有二三寸，一有水流就看小鲫鱼顶着水流，逆着水的方向游，跳。不到下学的时间，但学校的瓦房不停的漏雨，老师也无法继续上课。自然就提前放学了。没到放学的点，我们又不饿。自然不会回家。披上一件美国磷酸二铵的口袋，就奔池塘去了。雷雨已经过了，只有稀稀拉拉的雨点子。走到哪一个个浪窝里一看，哇塞，竟然无数条鲫鱼。聪明的同桌抱了一大报麦秸秆，飞快的跑下浪窝。把麦秸放在浪窝进池塘的那口上，一屁股坐在麦秸上。给浪窝里的鲫鱼来了一个关门打狗。我当然明白，也抱了一抱放到他身旁的岸边，这是预防他屁股下被冲走的麦秸而准备的。水流有点快，他干脆双手揽着麦秸趴在了上面。我就在他截下的那片小区域里用手抓鱼，鱼不大，但游速颇快。毕竟水面小，而且被围的鱼数量众多。不多时，我们已经抓了不少。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准备塑料袋，就把抓的鱼暂存在用手在岸边掏的一个小水坑里。眼看被围的鱼也不多了，我们也象征性的在坑里洗衣下身上的泥垢。然后各拿了一条被雨泡的很有韧性的麦秸，你一条，我一条的分鱼，分的很平均。每一次鱼从头到尾巴都 是差不多的。然后把鱼串在麦秸上，长场的一串。拎在手里，非常的自豪。 暑假的时候，天气很热，洗澡几乎是每天的必修课。当然没有淋浴，太阳能那时候只听说美国有。就是在坑里，白天大人要干农活。坑里都是孩子们的天下。吃过晚饭，天暗了，男人们会带着男孩下坑里洗澡，妇女们也会结成伴，下到坑里洗澡。晚上的小孩子下坑里洗澡，是尽量要和大人一起的。坑里面男人们扎着猛子，吹着牛。女人们在远远的另一片水域，也互相搓背，说着笑话。静静的月光洒在水面上，一片祥和，一片安宁，一片挥不去的记忆[ 雨水稀了，玉米长到了一人高。田边的小水沟渐渐的快见了底。想不到这点水洼里竟然也有鱼。同学的妈妈，是四川领来的媳妇。四川女人个子小小的。但真的很厉害，爬树这种技能绝对是我们当地女人都不会的。四川女人没问题。当然抓鱼也更没问题，他妈妈就在田边的小水沟里，用筛子抓。抓了很多，多到自己家吃不了。分给了左邻右舍。当然对付这样的小水面，我们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筛子这种武器的。多数时候，还是赤手空拳。这种情况下有一种技法，属于放大招的。呵呵，就是不停的搅合水，不停的搅合，把水翻成了泥浆一样浑浊。小鱼们怎么可能受的了这哪吒闹海式的折腾，在泥浆里纷纷露出了脑袋，它们缺氧了，自然也游不块，一条条被我们收入囊肿。这种大招放过以后，这一片水域过后，基本也难有幸存的鱼了。拎着一袋泥浆夹裹的鱼，到家是免不了洗出几盆黑水。 城里的人一定不知道，农村人比你们多两个假期。分别是两周的。一个是麦假，一个是秋假。但我们并不喜欢这两个假期，麦假就是帮家里收麦子的假，秋假自然就是帮家里收秋的假。秋假的时候基本是9月份新学期刚开学没几天就放的。收玉米，黄豆。如果雨水充沛，那么就要帮大人种冬小麦了。大概就是十一附近的时候，按节气算应该是秋分时节。小麦最晚可以到霜降播种，在晚了就不好说了。这个时节水温已经比较低，农村的孩子也很少下河游泳，抓鱼了。钓鱼成了最佳的选择。钓鱼，应该是我们徒手难以抓到鱼的一种更高的技能。我们可以在缝衣线上栓一只蚯蚓，就在水边的石头上钓一种叫小胖头的鱼（北京叫趴虎，不知道别处叫什么）大的不过手指那么长，小的就一寸来长，嘴巴很宽。吃到蚯蚓就一直吞，绝不松口。这样钓半天也钓不上多少，有更高技能的人，已经用上了缝衣针。也有用大头针的，但大头针太软，而且也不够锋利。钓个小麦穗还勉强，碰上鲫鱼，钩子一定被拉直。缝衣针，是钢的。要用蜡烛烧红，用钳子捏成钩子。如果不烧红肯定是会断的。拴上一种尼龙线，线穿过一段气门芯，气门芯插上鹅毛就是浮漂，也有的插上火柴棍，火柴棍上在插入二寸左右的高粱杆。铅坠很难搞到，铝制的牙膏还是容易得到一些，为了让高粱杆能竖起来，往往要在钩子上方捏上十几个牙膏皮做的坠。那时候能钓上一条鲫鱼，足够我们兴奋好几天了   邻村就在那条大河旁边，对于鱼的技能都比我们村要先进。带倒刺的鱼钩也是最先出现在他们那，如果想买到，也自然要徒步二三里，到邻村去买。钩子一毛钱两三个，当然也有鱼线和塑料制成的很鲜艳的鱼漂，价格也都是毛级的。但对于我们来说，钩子更实用和必要。线和漂的作用，商品漂，和我们土方法的除了外貌，并不是特别重要的。买了钩子，拴上尼龙线。到哪里去钓呢。正晌午十分，大人们多在睡午觉。村里的养鱼池里，一堆堆的鱼在游弋。这家鱼塘的塘主是个很厉害的角色，谁都敢打，混横下手狠的主。一般小孩子哭呀什么的，就有大人说xx来了啊。吓的小孩子都不敢哭。是鱼的诱惑，让我忘记了对塘主的恐惧。拴上了钩子，在鱼线中间位置拴了一个三厘米见方的木头方块儿。钩子上挂了一种叫野大麻子的植物叶子，叶子有种味，沾手上类似臭味儿。果实乒乓球大小，满身的刺。自然也没有竿子，就手抓着尼龙绳。大麻子叶入水了，眼看木头块浮浮沉沉有了动作，一拽很沉。使劲啊，一条一尺左右的草鱼就飞上了岸。两手死死掐住鱼鳃，也不需要摘下来，飞也似的跑回了家，把鱼放到院子里的水缸里，这口缸主要存水浇菜，当然更适合养鱼。然后又转头去到坑里，故伎重演。果然很快又有鱼中钩，还是那么大的一条草鱼，同样的路线又走了一遍。第三次回来，看见坑主已经打着哈欠出现在坑边。赶紧把线绕和木头块藏到了裤兜里。那晚的草鱼特别香，在农村吃鱼的机会挺多，但能吃到大鱼，还是很难的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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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黑...............[39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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